《在涓湖果园》

2025-05-22 07:45 刘其佳 未知
        5月11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们临湘作协一行应涓湖果园张兵驹老总之约前往采风。
        走低,再走低,在省道季江公路的指引下,像一串水珠我们一路走低,于快要接近江南平原的边缘,终于到达涓湖果园。而我们,一不拐弯二不抹角,只将车子转个方向便进入果园的内部路了。跑了这么远的路程,最后却让人有一种零距离的感受。果园大都是小心眼的,而涓湖果园大度地把自己置身于嘈杂的公路旁,也不砌围墻,甚至连篱笆也不象征性地拦一下,显得优雅淡然。不同于警惕的城市小区,这个园区没有传达室,也没有门和槛,敞开着宽大的水泥路,任由我们长驱而入,直抵深处的停车场。
       在涓湖果园,首先让人惊叹的不是果树,而是一个个星罗棋布的丘陵。在我的认知里,丘陵只不过是矮小的山而已。而我眼前的这一个个独特的存在,像一口口倒扣的大钟,一点也不像山。山太削瘦。这些丘陵,圆润丰满,给人以美学的享受,无疑是经过了漫长时光温柔的摩挲才出落得如此动人的。我想,这一个个又像包子似的土丘,一定紧紧包裹着一种独特的馅料,只有这里一棵棵深植的果树的勤劳之根才能品尝得到。
       在涓湖果园,是看不到指示牌的,无论朝着哪个丘头出发,都将会不虚此行。水泥路继续在脚下铺展延伸,这是善意的安排,让雨天还在此间留恋的人不致于打滑。路边却无需修饰,各种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野草野花总会羁绊人的脚步。在这个五月的时节,牵牛喇叭花开放正欢。我蹲在它们跟前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它们的喇叭里播放的正是《初夏》之歌。夏季也是属于它们的,它们要为之歌唱。几朵葡公英看上去素雅安静。我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摘取一朵,凑到嘴边,只轻轻一吹,便见葡公英的种子集体跳皮地向我做个鬼脸,一个个翻着筋斗跃出了我的视线,无影无踪,让我茫然。也许有那么一粒,正从远方向着我蹁跹而来。
        走在水泥路上,手一伸便可够到桑椹和枇杷了。这两位水果的急先锋率先赶到了成熟的季节。桑椹果这些黑色的晶体,一串一串倒悬在枝头,不像长出来的实体,像桑椹内心流露的真情凝结而成。我在枇杷树跟前,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我曾被枇杷膏滋润过的喉咙,真想为枇杷高歌一曲。此刻,全场肃静,唯见枇杷树张开无数黄色的手指,欲将伴奏轻轻弹响。
        走在水泥路上,手再一伸,随便就触碰到桃树和李树了。这一对在春天里极尽殊荣的双星子座,在涓湖果园受尽宠爱,目之所及,都是它们的身影。但是,它们并不因此而趾高气昂。这里的桃树和李树没有一棵是高高在上的。它们谦卑地躬着腰,把春天的荣华深埋于心,将身体的重心一再调低,背负着日渐加重的担子,从白天站到黑夜,从黑夜挺到天亮,默默无语。我抚摸被绿叶遮掩的桃子或李子,它们面容青稚,像是躺在妈妈的怀里,平静呼吸。我感受到了它们的鼻息。这正是涓湖果园空气里弥漫的味道,那么清新可人。我将舌头伸了伸,微微带着甜。
        在涓湖果园,有一种美丽的邂逅是躲不掉的。当我们在果园里穿行几番后,一不小心掉落到一个丘头的另一侧。我们一步步走下坡,还没来得及拭去额头的汗滴,一泓碧水就荡漾在我们面前了。这便是涓湖。涓湖可是一个湖啊,它可是汇聚了千千万万的涓涓细流的载体,绝非池塘可以比拟,请不要小觑。涓湖一拨一拨永不停歇扑向岸边的波浪,表露出它不甘沉沦要爬上岸来的雄心壮志。即使不能实现,也要不遗余力地推举着以它的名义命名的果园。
       现在,我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涓湖果园那些普通花草和低头向下的果树身上总能让人感觉得到一种向上的力量。
        不仅仅因为湖。
 
 
作者:刘其佳,男,临湘人氏,七零后,毕业于原湖南省水利水电学校,临湘市水务局长江大堤养护中心职工。曾于1996年至2020年下海经商过一段时间。学生时代喜欢舞文弄墨,走入社会后疏远了这个爱好,追求的主要是面包。及年长,感觉心中有些东西需要吐出。牛奶还是要有的,于是重拾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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